一张小小的美元是如何撬动世界霸权的

二战与冷战都已经已经过去了数十年，纳粹德国与苏维埃俄国都成为了美国霸权之下的累累尸骨，但美国在两次大战中所获得最宝贵的东西既不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海军舰队也不是制霸苍穹的美国空军，更不是那些垂垂老矣的将军与士兵。而是美元对于世界经济的支配，所以对于今天的世界来说，与其说美国支配世界更不如说是美刀支配世界，这样的世界金融体系才是美国最宝贵的力量。

今天为您带来的是《货币权力：美元霸权与人民币国际化》，石建勋，刘宇 同济大学教授，略有删改

——EU261

货币作为一般等价物，对于任何经济主体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和价值。它是经济运行的血脉， 衡量着商品和服务的价值，维系着社会各经济体之 间的联系。同时，财富主要以货币的形式进行贮藏，世界各国家之间的经济活动也是通过货币工具 进行计价或结算。

从形式上看，货币随着人类经济社会发展而诞 生，是为了方便计价、贸易、结算、价值贮藏的 “精巧的经济工具”。但事实上，货币不仅具有重要的经济职能，同时具有深刻的政治内涵，现代国家都很重视对货币多方面职能的充分发挥。

早期的货币权力表现在通过货币工具对本国的统治与治理。二战后，全球化市场迅速发展，国家 之间的商贸活动频繁，货币使用的范围越来越广 泛，其权力作用的范围也随之越发广泛，货币权力开始在世界各国的经济往来中崭露头角。由于经济 和政治实的非对称性，具有货币权力就能够对世界市场施加影响和支配，进而为本国获得更多的利益，掌握货币权力成为争夺世界领导权角力场， 为此，货币国际化成为大国展现自身影响力的重要目标。货币国际化会显著增加一国的国际权力。

美国国会山

二战后，美国凭借战后强大的政治地位和经济实力，主导创建了以布雷 顿森林体系为核心的全球金融体系，使得美元取代 英镑坐上国际货币体系中的头把交椅，成为其他各 国主权货币的“锚”。1971年后，虽然“特里芬悖 论”导致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但美元的霸权地位 并未消失，它凭借其强大的经济实力及现有的国际金融和货币体系，在世界经济中依旧发挥着计价手段、交易中介以及国际储备货币等货币职能，无时无刻不在获取并展现货币权力。

美元在货币价值尺度上的权力，体现在其能够 决定大宗商品价格和其他货币汇率。任何商品或者 货币的价格，最主要的决定因素是其供求关系，但 进入后布雷顿森林体系时代，以石油为代表的大多数大宗商品价格以美元进行计算，同时其他货币定 价以美元作为基准，因而美元具有了一个“在供求 关系之外能够影响大宗商品和其他货币价格的杠杆”。美国通过改变本国的货币和财政政策以及 政治上的施压，对美元和其他货币汇率产生影响甚 至操控，使金融机构产生有利于本国的预期，促使其调整资产配置。藉此，美元货币权力就可以对大宗商品和资产价格产生显著影响。

通过这样的方式，美元在汇率波 动中占据了主导地位，同时获得了大宗商品的定价 权。由此带来的后果是，无论其他国家采用何种汇 率制度、何种货币与财政政策，只要美元进行调 整，甚至仅仅是美联储在市场中释放美元变化的信 号，其他货币与美元之间汇率都会根据美元的变化 而产生变化。同时，由美元计价的大宗商品价格除 了会受到市场供求关系的影响之外，也会因汇率变 化而带来价格变动。

华盛顿

以石油为例，国际油价与美元价格之间呈现负相关关系。 通过对美元进行调整也可以对石油价格产生作用， 进而影响石油资源的分布和流向。美国通过美元实现了 “四两 拨千斤”的作用，以较低的成本和相对简单的手段 就能够实现自身目标，在国际政治经济的竞争和博弈中具有独一无二的巨大优势。

美元在货币支付手段上的权力，体现在对现有国际父易清算体影响上。这种影响主要由两个 部分组成：作为各国“央行的央行”而存在的国际 清算银行（Bank for International Settlements， BIS)和承担金融机构之间金融数据接入服务、信 息传输服务、分析以及清算的全球支付清算系统 (Society for Worldwide Interbank Financial TTelecommunications，SWIFT)。尽管国际清算银 行和全球支付清算系统并非是美元货币权力的直接 表现，但其却是美元货币权力的重要组成部分。

国际清算银行设立于1930年，设立之初的目 的即监督一战战败国德国对以美国为首的战胜国进行赔偿支付并进行相关的清算等业务，同时美国也 能通过国际清算银行对欧洲债务国的债务清偿进行监督。二战结束之后，完成使命的国际清算银行在 美国的要求下得以保留，其功能主要为国际间的结 算和清算、促进中央银行合作以及维护国际货币和 金融体系稳定，在银行跨境交易和国际资本流动相关数据方面具有十分显著的优势。尽管当今的国际清算银行承担了诸多国际经济和金融公共事务，但其实质依旧是一个对董事会和股东负责的、盈利能力超群的商业化的银行机构。而美国作为主要的创始国和大股东，对国际清算银行有相当程度的影响能力。

白宫

全球支付清算系统又称环球同业银行金融电讯 协会，是在上世纪七十年代由来自美国、加拿大和 欧洲的15个国家的239家银行宣布正式成立的以 美元为核心的全球支付清算系统。迄今为止，该系 统已连接超过200个国家和地区的11⑻0多家银行 和证券机构，是目前世界上最重要的大额支付的清 算系统。同国际清算银行类似，美国是SWIFT最 早的创始国以及最重要的股东，在其运营过程中拥 有诸多特权。这种特权不仅是源于美元在该系统中 的核心地位，更在于美国通过SWIFT能够掌握国际间支付清算的信息，能够获取更多的国际间经济 往来信息资源。

甚至在某些特定时刻，通过该系统 限制或冻结目标国在国际经贸活动中使用美元结 算，束缚其通过国际市场进行贸易的能力，最终达到对目标国制裁的目的。在这种隐性的威胁下，目标国不得不在经济或政治上出让本国利益而向美国 进行妥协，最终实现美元在支付清算上的权力。

美元在货币流通手段上的权力，体现在依托当 今国际货币体系的金融垄断权对目标国的融资渠道和融资额度进行限制或威慑，从而实现美元在流通 手段上的权力。自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后，由于世界各国对美元依然有着巨大的需求量，同时美元也是国际经贸往来中最重要货币，与黄金脱钩的美元本质上就等于“近乎无限的无息债务”。凭借自身成熟的金融体系以及对美元发行权的垄断，美国实际上掌握了其他国家难以企及的金融资源以及铸币税收入。不仅如此，对全球货币体系具有重要作 用的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及世界银行（WB) 都是在美国主导下设立的。

尽管IMF和WB有向 其成员国提供贷款和投资的义务，但由于美国在 IMF和WB中拥有否决权，任何不利于美国自身及其无法从中获益的提议都会被否决而无法实行。 因此，当一些企业希望在美国通过上市或发行债券 获得资金支持，或者某些国家因为各种原因发生外 汇储备急剧减少、极有可能爆发金融甚至经济危机 时，美国的态度将左右这些国家能否从外部获得足 够的流动性以维持正常的经济运行。凭借对美元流 通的控制，美国能够直接对该国或通过国际组织间 接对其产生影响，进而施展其影响力，在经济或政治上实现其目的。

根据美国财政部和美联储公布的 数据，截止2018年3月，美国国债总额已突破21 万亿美元，而外国部门持有的美国国债也已突破6 万亿美元。作为垄断美元发行的机构，美联储通过 美元的广泛使用成为了全世界的“中央银行”，它 的一举一动都将通过美元传导以及之后杠杆产生巨大的政策溢出效应，并对全世界的多个领域产生影响。

然而，其政策制定的依据并非按照当前世界的 经济发展状况，而只根据美国的经济环境决定采取何种货币政策。在这种美元货币政策溢 出的负外部性条件下，采取固定汇率的国家只能依照美联储的举动进行调整，以丧失货币政策自主权 为代价换取相对的经济稳定。而采取浮动汇率的国 家则有可能面临剧烈的外部冲击以及汇率波动的风险。从这个角度上看，美联储成为了其他各国央行 政策制定的“指挥棒”，通过美元的价值贮藏功能 以及流通手段职能间接地获得了世界货币政策制定 权。

对美元从货币职能的角度进行分解，大致可以 看到美元的货币权力来源、实施手段及其变化。已拥有货币权力的一 方能够利用其现有的手段对其他潜在的竞争对手进行逼制，防止其他货币获得上述权力从而保证自身利益并进一步巩固已有的货币权力。

美元货币权力的形成以及 演进则是一种螺旋式上升的过程，它是在世界范围 内通过对货币近乎垄断性的控制实现的，支撑着美 国在世界政治经济中的权力并得以不断扩张，其扩张的基础又在于财政赤字可以通过货币的发行弥补。虽然美元在现有国际货币体系的制度设 计下取得了空前的成功，其货币权力也得到了充分 的利用和增强，但从当今世界经济发展的形式来 看，美元的货币权力已演化成为操弄货币权术的霸权，弊端也日益显现。从美国自身角度而言，它将 美国债务同世界主要经济体捆绑在一起，通过对美 元的操控优先实现其国内经济目标，甚至不惜牺牲 其他国家利益。

为了维持美元的世界货币权力，美 国不得不牺牲国际收支平衡而处于长期贸易逆差状 态，这种通过输出通货膨胀的方式使得美国国内经 济的增长与世界货币的稳定之间难以协调。几乎不受到限制的纸币发行更加剧了这一矛盾，美元成为了依靠不断发债换取世界劳动商品价值的霸权货币，而且这种长期贸易逆差的状态注定是不可持续的。

总之，美元权力的内在矛盾 已经成为世界经济发生波动的主要根源之一。但由目前没有任何货币能够取代美元地位，所以要改革现有国际货币体系，摆脱美元货币权力的影响依 然任重道远。

致读者：

学史并不能有助于帮助我们在现实生活中获得更好的待遇，因为我们知晓的一切不过是人类安然逝去的过去而已，现我们并不能知晓如何获得现世的安稳以及未来无限的可能。

只有当我们知晓过去曾经犯下的错误，我们才能在茫茫无垠的时间与世界中找到我们的道路，学史之目的不在于创造未来，而是避免过去。

这也是我准备为大家带来的，一群历史的观察者对于那些人类历史中最伟大、最黑暗时刻的观察理解，我会为您带来时代最前沿的新观点，欢迎订阅、转发，爱你们。

——EBKU书评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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