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无痕︱青眼有加

文/黄敬敬 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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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来了，秋天就来了。

秋天来了，犹如故人归，只是浅浅一眼，便不甚欢喜。从抬眸看到的第一片金黄色的梧桐叶开始，宁静的空气送来些许清凉开始，雨水沥沥滴落不休开始，我便知道，秋来了。

端坐于时光的门槛，不经意间，一片落叶抒发秋的情怀，一抹清凉彻入秋的情思，一朵落花浅藏秋的哀伤。向来喜爱秋的静美，如满院满墙的花开，吐露芬芳。

秋天来了，我的“病”便犯了，一阵清风拂来，内心某种理还乱的思绪便涌来，莫名的，眼前潮湿。

行行往往，行色匆匆，我知道，每个人都将是过客，学不会很好的重逢，终要学着很好的告别。

忽然间想念，想黄昏里漫步，想眼睁睁地看着朝阳夕阳，看着那光映射到我的眼睛里，刺到我的双眼模糊，想与狂风暴雨同行，想学着不拒绝所有的离合悲欢……

可是，我仿佛只有在想象。

该有一条路，走到黑，也走到白，遇见风，也遇见暖，等待阳光，也等待白雪，只是微笑，黔首，默念，也眷恋。

我知道我仍旧该感谢，感谢暴风雨中仍旧有的阳光，它足够绚烂，甚至于让我热泪盈眶，

我感谢土地给予我的所有温柔与滋养，无论行往何处，总让我有着难喻的情感，

我该感谢逝去的一切一切，比如童年，亲朋，青春，满脸满眼的笑意，还有爷爷，姥姥，是他们教着我善良，淳厚，甚至于教着我感谢，

我该感谢黑夜，它让我看不清楚所有的存在的事物，让我感受宁静，也看到来自于黑暗里的灯火，

我该感谢一生里为数不多的磨砺，不哭泣从不知道微笑有多么美丽，没有挣扎犹豫也从不知果断与不计后果的搏斗有多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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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乡的那条路，一年四季，各行一次，便为最好。站在初秋的路口，早有满腹话语，化为秋风秋雨，无痕，也无声。

深夜，还是有许多人不眠，坐在火车上，我恍若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窗外，没有光，只有无尽的黑，我将双眼投向窗外，只为感受着那迷离的黑，密集的黑以及那空洞的黑。

有时候，忽然有些想逃避，不知在逃避什么，也不知能逃避了什么，其实，我向来喜欢看着别人安静的模样，他们静静的，我也静静的，世界也是静静的。

昏灰的天际下，绿色也变得模糊，细雨慢慢飘洒，偶尔投射到车窗上，显出更为宁静的画面。

趁着夏还未远，秋还未深，雨，便悄悄地来了，她温柔极了，浅粉的花，风来，落了一地，吻着细雨湿润的唇，这种场景，无数次遇见，也无数次怦然心动。

路面湿湿的，浸湿了缱绻的思念，我看不清草地，树梢上的水珠，我还未完全感受到雨的冷，但我还是喜爱叫她秋雨，不急不缓，像在诉说一段陈年往事，力透纸背，落于根处，又滋养时光的年轮。

一路上，都是风景，红砖房，小溪流，芦苇荡，稻田地，交错的铁轨道，高低不一的山峦……都隐在空蒙的世界里，默默，淡淡，暗暗。

我恍若只能感受到我的世界里就我自己，时间，空气，宁静这些属于我，我也属于我自己。

就在我出神的那一刻，我忽然看见一堵白墙上的爬山虎，这是我来来往往许多次后从未注意到的，它沿着一堵墙肆意蔓延，恍若一颗心不受羁绊的任意放大，再放大。

母亲常说我的一颗心自由到不受控制，其实她不知，爱自由的人往往不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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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向来是多思的季节，她是明净，是轻快，是绚烂，是埋藏在岁月里的铮铮铁汉。

一片枫林，一黛远山，一袭落叶，一点沙鸥白鹭，秋，便有了她的意境。

几滴落窗的灵动，几处朦胧的场地，几痕江渚微波荡漾，几点白鸟沾湿翅膀，喳喳飞回，秋雨，便有了她的韵味。

我是一个恋旧且易被朴实事物所打动的人，我脾气执拗，爱憎分明，却不愿喜怒形于色。

雨，使空气变得湿润，这个时候，没有汗水溺身，有的却是清凉。窗外的雨声哒哒作响，它们构成我的生活和文字，那淡淡的，混杂着泥土的气息，也将掩住我的鼻息，如果，没有了气息，我将成为什么？

喜爱，某个阴天，抬头，天空雾气苍茫，欲雨未雨的气势，只给予我深而不褪的忧郁的气息，我从梧桐的缝隙里看天空街道的昏黄的灯火也投射到我的眼睛里；

喜爱，抬头，于阳光中仰望天空，一朵悄然而放的云朵，默默吐露着芬芳，远处，水，山，云，树合为一体，而我，将一颗心与它们融为一体，这个时候，世界在心里，心里有开阔的现在和未来；

也喜爱，一条小路默然前行，路两侧的草木由嫩绿到深绿再到泛黄，一条路，从头行到终，也是四季的轮回，沉淀这生命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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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是无根的花，浅浅绽放，便是漫山遍野，

我还记得些许年前的那棵桂花树，还记得秋来时送来的缕缕清香，还记得，树下的身影，以及抬头时，脸庞轻落的花瓣，仿佛有花魂渗进我的身体里，那一刻，便会想，秋不走，多好。

前些时日回乡，再次前往那片土地上，物非人非，由心底生出一种悲凉来，虽然我知道每一种生灵都有它的始终。

光阴的流转，季节的变换，总让人生出留恋的情怀，或许我仍旧不够坦荡，当看到秋风吹黄春夏的绿叶，当看到秋风吹皱额角的皮肤。

我所爱的秋，大概是初秋，比夏日多了一份凉爽，比深秋又少了一份凄冷，如此自然与舒畅。

几天前的深夜，我做了一个有关大雪的梦，我独自一人来到白雪纷飞的地方，四周白茫茫一片，没有房屋，没有行人，甚至没有我的影子，

天空是漫卷的雪花，雪花下落，轻拍着我的脸庞，我张张嘴，将一片雪花含在嘴里，那种感觉是滋润，是泪花冲出眼睛的感激。

梦醒来之时，窗外是欲明未明的境界，目光投向窗外，夜的静，亦是心事浅浅漫谈。

岁月静好，秋无痕，雨无痕，如此，甚好。

*作者︱黄敬敬：笔名花开无声、杭州市.浙江省中医院急诊科护士，「青眼有加qyyjtcq」专栏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