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记忆（二）冻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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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六周岁开始上学的，虽然身体一直不好，但脑子却很好使，加之父亲是40年代师范毕业生，读书认字比别的孩子要早些，一开始作为旁听生安排在最后面靠门的地方，每天自带小板凳，我们那个年代都是八周岁才可以入学的。在靠边坐了一个月有余后，终于被老师安排为正式的学生，座位被按排于同村的吴光能同学一起，她比我长三岁，农村的孩子都早熟，她在家干家务与烧火做饭都能拿得起来，但对于学习就糊涂的厉害，两月有余的学习，认字还不足三十个，气的老师骂他光能不中用。她在对知识还没有开窍之前，与同班的几位年龄都在十周岁的左右的孩子自动退学了。

上学是快乐的，但也是有苦恼的，春、夏、秋都好过，冬天就是对我最大的考验。因自小身体不好，血液循环比较慢，常年手脚冰凉。冻疮就伴随着我一个冬天，红肿、疼痛、加强烈瘙痒让我痛恨每个冬天。未上学之前因有母亲姐姐护着，又不用我干任何家务，虽也有冻疮，但不是很严重。家乡的冬天室外和室内一样的温度，教室里是没有暖气和火炉的，晴天还好些白天可以躲在墙根晒会太阳，遇到雨雪天是阴湿阴湿的冷，能冷到骨子里的那种。我除了脸蛋没有冻疮，手、脚、耳朵、两个屁股蛋子都有冻疮，母亲用了所有的土办法，茄子根、辣椒水、生姜加白萝卜水、麻雀脑等等—-但都对我好似没有什么用处。每晚睡觉前母亲都会先用热水慢慢的帮我有把冻疮的地方氲泡一遍，不然正个夜晚都别想睡好。

我穿的比别人厚，一入冬就裹得像只小胖猪一样，棉鞋、棉手套是家里鹅绒絮的，连背心跟里裤都让母亲絮上了鹅绒，但冻疮还是该冻的冻。整个童年、少年的冬天我都是被冻疮折磨着。冻疮是在我20岁离开家乡奔赴北方工作后才好转的。

家乡的冬天是非常寒冷的，虽不能于东北与西北的冬天相比较，但他们入冬后会烧暖炕或有暖气。可我的家乡在七八十年天气还没有回暖，冬天零下十几度是正常不过的事情，那种冷是一点一点浸到身体里，像是反应慢的单恋，意识到时已然挥之不去了。